索羅斯認為"自我強化"必然導致"大起大落"。
在他看來,市場中的認識和現實之間的偏差是始終存在的。有時候這種偏差很小,并且會相互接近,他稱之為"近均衡"現象,索羅斯對此沒有興趣。有時候這種偏差很大,并且不會相互接近,他稱之為"遠均衡"現象。索羅斯感興趣的正是"遠均衡"現象。但是,"遠均衡"現象又有兩種:一種是盡管認識和現實相差很遠,但是狀態是穩定的,即"靜態不均衡",這種狀況仍然不是他的興趣所在;另一種是狀態不穩定,市場變化迅速,認識和現實的偏差越來越大,直至兩者之間的差距大到非發生一場災難不可,即"動態不均衡",而這恰恰是索羅斯最感興趣的。"動態不均衡"是"自我強化"的結果,"自我強化"的發展必然使投資者進入一種盲目狂亂或者"類獸性"的失控狀態,從而導致市場價格的暴漲暴跌。"市場越不穩定,越多的人們被這種趨勢影響;這種隨趨勢投機的影響越大,市場形勢就越不穩定"。最后,當達到一個臨界點之后,局勢失控、市場崩潰,相反方向的"自我強化"過程又會重新開始。市場參與者的任務不是要設法去糾正市場,而是要"走在市場曲線的前面",超前掌握趨勢,"在混亂中取勝";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應當設法主動去推動趨勢的發展。這就是索羅斯的"大起大落"理論。
索羅斯的理論,反映了國際大金融投機家的思路。索羅斯幾次投機操縱市場的得逞,使得他有時甚至會有自己是"上帝"的感覺。正是這種自我膨脹的"自我強化",使得他在1998年8月香港市場投機失敗,招致大約100億港元的損失。了解索羅斯的理論,有助于我們在當代世界"金融戰爭"中知己知彼,在金融開放過程中防范風險,維護我國的金融安全和主權獨立。
現在的問題是,作為普通的投資者該不該學習索羅斯呢?
索羅斯的理論確有其合理的地方,但是他的理論和實踐都告訴我們:第一,這是一種適用于"大起大落"市場的理論,這與我國當前以"穩定"為基調的市場是不和諧的。第二,這是一種利用混亂、制造混亂的理論。不要說一般的投資者,即使是大機構和莊家也極少能夠有這個能量,普通投資者想學也是學不到的。既然如此,看來只能對他的理論欣賞一番,要想"心動不如行動"是不可能的。
讓索羅斯贏得國際聲譽的,是狙擊英鎊。
1992年英鎊受到攻擊,緣于當時歐洲匯率機制陷入困境。從1979年開始啟動的歐洲匯率機制,是計劃中建立歐洲單一貨幣(歐元)的第一階段,這種機制不是讓參與的歐洲各國貨幣匯率固定在黃金上,也不是穩定在美元上,而是相互之間在一個規定范圍內浮動。由于德國在歐洲經濟中的火車頭地位,核心的匯率以德國馬克為基準。一旦匯率浮動超出這一范圍,各成員國中央銀行有義務進行干預。1992年2月馬斯特里赫特條約簽訂,歐洲聯盟12個成員國就建立歐元提出了具體的時間表,將在2000年前建立歐洲中央銀行和單一的貨幣。然而,事與愿違,德國由于承擔兩德統一的巨大成本而面臨通貨膨脹的壓力,不得不維持高利率,致使馬克走強。相形之下,英鎊、里拉等則處于弱勢。
"山雨欲來風滿樓",1992年7月就有6位英國貨幣專家聯名寫信給倫敦《泰晤士報》,要求英國政府降低利率以克服經濟的不景氣,甚至考慮從歐洲匯率機制中退出。對于英國政府來說,可以降低利率,但前提是德國也降低利率,否則將意味著英鎊與馬克的固定匯率的破裂。
索羅斯看準了這個機會,他為此還和德國央行行長會談過,他把賭注押在德國一邊。事實證實了索羅斯的判斷---德國聯邦銀行拒絕了來自英國政府方面的多次請求,堅決反對降低自己的利率。索羅斯相信貨幣匯率機制的分崩離析是一步步發展的:先是貨幣匯率,然后是利率,接著是股市的下跌。他拋售了70億美元的英鎊并購進了60億美元的馬克和少量法國法郎;購入價值5億美元的英國股票(假定一個國家的股票會隨著其貨幣貶值而升值);投資于長期的德國和法國債券市場,同時賣空德國和法國的股票(德國的馬克升值將損害其股票,但對債券有益,因為利率將降低)。索羅斯在這場賭博中運用杠桿手法投入了100億美元。結果不僅迫使英鎊退出歐洲匯率體系,還使他賺了10億美元,贏得了"英格蘭銀行征服者"的稱號。
當然,這里也有英國政府的功勞,為了政治的原因,他們居然決定不惜代價要留在歐洲匯率體系之內,在9月16日英國政府最終宣布退出歐洲匯率體系的"黑色星期三",他們甚至在一天內兩次提高英鎊利率(從10%提高到12%、15%)。當然,最讓索羅斯們高興的是,英國政府決定動用外匯儲備干預市場。幾百億外匯儲備對上萬億投機資金,這是包賠不賺的買賣,英國納稅人的血汗錢轉眼成了索羅斯們的利潤。更使索羅斯得意的,是他因此得到了媒體的集中報道,成為國際資本市場的一大明星。
此后整個90年代可以說國際匯率體系動蕩頻仍,給索羅斯提供了大展身手的舞臺。在墨西哥、在俄國、在東南亞,從盧布到泰銖、港幣,到處可見索羅斯活躍的身影,不管他最后落得盆滿缽滿還是折戟沉沙的結果,都不負他"金融大鱷"的大名。其實,在媒體集中炒作下,索羅斯常常成為一些政府機構與社會勢力的替罪羊,體制的缺陷與錯誤的決策遁形于"國際陰謀"的輿論煙幕中。客觀地說,正像大型食肉類動物在自然生物鏈中有不可取代的功能一樣,"金融大鱷"通常能幫助人們更深刻地認識金融市場的缺陷,加強金融體系的國際競爭力。當然,這一切都遵循"森林法則",表現為血淋淋的教訓。
1984年,一度把基金管理外發給外部經理的索羅斯為了"讓自己在心智上重新與投資結合",開始了"即時實驗"。用索羅斯的話來說,"我的構想是在決策過程逐步開展時,把過程記錄下來,因為我認為投資是一種歷史過程。"說白了,"即時實驗"就是記投資日記,把認識市場機會、形成決策、操作實施與戰果檢驗的原始過程忠實地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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