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美國大約仍有20%的人口居住在非城市化的鄉村地區,但農林漁牧業勞動力占總人口的比重卻只有1%左右,全美范圍內大約只有300萬全職農民。在美國,農業由家庭農場經營,機械化水平很高,全職農民年收入基本都在5萬至7萬美元以上,有些農民可能會達到10萬至25萬美元,一般而言要比城市居民平均收入水平高。
但即使如此,務農仍被認為是辛苦且不體面的工作,因此,與其他發達國家一樣,美國也面臨農業勞動力老齡化和后繼乏人的困境。而在一些暫時無法機械化的農業工種上,用工缺口就更加顯著。尤其,相比起中部大平原可以使用機械集中收割的小麥田和玉米地,西海岸加州的果園就完全仰仗人工采收,因此,一到作物成熟季節,農場主們就開始為有誰來干活而犯愁。
加州地區此前遭遇了一連數年的嚴重干旱天氣,令當地民眾叫苦不迭,靠天吃飯的農場主們更是損失慘重。而今年,當地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農業經營者們卻又面臨著新的煩惱:由于莊稼多,工人少,成熟的葡萄都要爛在藤上了,這可又如何是好?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怪來怪去還是要怪特朗普不好,在移民政策被進一步收緊之后,加州的農場主們連從邊境的墨西哥那一邊雇用非法移民“黑工”的機會都沒有了。而嬌氣的美國人自己卻不愿意干這樣在烈日下曝曬的辛苦活,甚至,以往會在暑假期間出來打工賺零花錢的中學生和大學生,現在也寧可在家里躺在床上玩iPad。于是,誰來種田喂飽美國人,已經成了一個切切實實的難題。?
既然黑道走不通,只好走白道。確實有美國農場主希望通過聯邦政府的H-2A農業簽證項目,去墨西哥招募“合法”的季節性勞工,此舉雖然成本比用黑工要高一些,但是總要賽過徹徹底底鬧人荒的狀況。只不過,據嘗試過了這一招的農場主反映,和政府官僚打交道這一流程費錢,費時,費時,往往在墨西哥勞工就位之時,作物也已經差不多快要爛在地里了。
美國勞工部的數據確實顯示,自去年10月開始的2017財年前九個月中,美國方面共發出了16萬多張臨時工簽證,多數都發給了前往美國來采摘收割葡萄、草莓、煙草和其他作物的墨西哥臨時工,這比前一年度同期增加了20,相比5年前則翻了一倍。
但這對于一直鬧人荒的農業領域卻仍是杯水車薪,而美國農業經營者對于勞工的渴求也益發強烈。雖然H-2A簽證辦起來又貴又慢又麻煩,但是在本土無法招募到足夠的農業工人的背景下,這也算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畢竟,相比起額外的勞工成本,作物得不到及時收割的損失才是驚人的。在2015年,加州“水果帶”的兩個縣的農民就因為無法及時采收成熟的草莓,而蒙受了1300萬美元的損失。去年,各地農場主也紛紛抱怨,盡管薪資已經一再上漲,但目前的農業勞動力供給水平相比“充足”水平仍有25%左右的缺口。
問題在于,農業勞動力短缺的狀況其實是結構性的,美國仍有9000萬勞動年齡段人口沒有參與全職工作,而在許多體力工種無人問津的同時,許多年輕人卻退出了勞動力市場,背著著高昂學費貸款在大學進修著他們這輩子都未必用得上的高深知識,如此的錯配“狀況”才令人唏噓。
于是,美國農業勞動成本持續飆升,而這最終會以食品價格上漲的方式回饋給消費者。而H-2A簽證的需求量也料將與日俱增,這和特朗普總統“雇美國人,買美國貨”的戰略目標,卻也正好南轅北轍。
那么問題來了,各位小伙伴們,如果有美國土豪農場主愿意出30美元一個小時的薪水邀請你在暑假去加州果園摘兩個星期的葡萄,并承擔往返機票和食宿費用,大家會考慮踴躍報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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